东南大学

2011-05-10
报刊:东南大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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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打猪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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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猪草

苏焕

   期次:第1153期   


  图书馆门前的大草地终于被春风吹绿了,每每骑着单车经过,总是忍不住着急,小花小草快点长起来吧。风吹的午后,暖阳下的一切都让人倍感惬意。新建不久的校园,偌大的土地没来得及规划,曾经的田野大都保持原貌———没有整整齐齐规规矩矩的草坪树木。
  信步走进这片大草地,有一棵棵小草绿得纯粹,有一簇簇小花开得自由,随意点缀着寒冬过后枯草覆盖的土地。蹲下来细看究竟是什么花花草草,呵,可是纯自然的呢。这里,野豌豆苗嫩得让人不舍得触碰一下;那里又一簇是木槿草;另一株顶着黄色的小伞帽是蒲公英的花朵,还有蛤蟆叶,拌上鸡蛋吃了可以去火;那边的猫耳朵草也长得繁忙。这些花草的生物学名我不知道,从没有去考证过,只是从小在乡下认识的并这样称呼,却很生动、贴切,难以忘记。城里求学十几年,快忘了可爱的野花草们,再次看见,依然亲切,往日和伙伴们一起在田地里玩耍嬉闹、打猪草的情景不禁浮现在眼前。
  “打猪草”是家乡的方言词,意为割野草喂养猪。每到春天,大人们忙着春耕播种,小孩子们便到空旷的田地或山坡采摘野草,来替家里的猪觅食。到了耕种的季节,猪是不被允许到田野觅食的,以免猪把已播下的种子从地里重新拱出来吃掉,庄稼会黄汤了的。各家只能把猪都关在圈里,而猪猪的心里怀念广阔的田野,尤其是即将长大的野菜野草。小孩子也爱广阔的田野,女娃爱小花,男娃爱小动物,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有的领着自己的弟弟妹妹,到田野去。田边、地埂、山坡上被春风吹绿的野草摇曳着,看着孩子们边玩耍边割野草。
  小时候,乡下学校的时刻表也是随着农耕时间的变化而变化。春天呢,家家户户都忙碌,下午四点多就放学了,孩子们回家可以放牛割草,大点的孩子可以做饭,减少大人们的辛劳。每家都有猪,至少两只,打猪草便是每家必不可少的劳动了,也是孩子们最乐意干的活儿了。下午放学后,多是比赛似的一溜烟跑回家,放下书包便去拿筐子、小镰刀。一般人家里都会有小些的镰刀和筐子,看起来很小巧,有的孩子本不愿割草的,看见轻巧的筐子惹人喜爱的样子就拎着走了,不用大人去劝说。我也有这样的筐子,是爷爷在村北的大竹林里挖了两大根竹子编成的。一把小镰刀也是特地从集市买回来的,爸爸亲自为它做了刀柄,打磨得十分光滑,怕伤了我的手。但爸爸总不会把我的刀磨得锋利,说是太快了容易割了手,而我就偷偷自己磨,竟也磨得像样,很容易就把草连根割掉。终于不小心伤了几次手,有时也没顾着小心,看见绿绿的草就急切去采,现在还有隐隐的几处伤疤在左手的中指和食指上。
  大堂姐大我三岁,二姐大我一岁,和一个堂妹,一个同班同村的小燕,总是我们四五个人一起去割草。大概是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放学后挽着筐子去割草。那时九岁的我还不认识什么野草,稍微懂事的大堂姐已经熟悉了各种野草,哪种猪猪爱吃,那种不爱吃。野豌豆苗是猪的最爱了,灾年时还是人们的救济粮呢,猫耳朵草倒是长得茂盛,但闻起来有涩味,而且听说有毒。所以每逢遇到总是躲得远远的,好像碰一下就会中毒一样,后来得知这种草可以消炎杀毒。看来自然界的各种生命都有它的特质和用途,都是不可缺少的存在,无论是浩大如宇宙,还是细微如小草,都是值得去敬畏的自然生命。
  遇到蒲公英时,并不急于割掉,先摘下她的“小帽子”,束成一小把,再绑在辫子上,臭美的嘞。然后掐一段像吸管一样细长的花茎,放在嘴里轻轻一吹,便有细细的如喇叭样的声音响起。另有一种是猴儿草,大概因为它的颜色是褐色的,像山里猴子毛的颜色所以得名。它总能长得很茂盛,叶子匍匐在地面,层层叠叠,像一个遮阳伞。因她的肥大鲜美,成为猪爱吃的美食,每每发现一株大家都十分兴奋。一次,我就是这样惊喜地看见地埂上很大的一株猴儿草,下午阳光的温度还未褪去,和着暖风,叶子摇曳着翻动着,我便急不可待地去割,刚刚用镰刀的刀头掀起它的叶子,赫然看见一条深色的蛇成螺旋状地盘卧在“遮阳伞”下,一声惊呼“长虫(家乡把蛇统称为长虫)!”扔下镰刀就跑开了,伙伴们也跟着跑开了。有的蛇有毒,即使没毒,看见它的样子也觉害怕,蛇倒是大胆,从容地滑进了不远的草堆里。从此,大伙见到猴儿草就小心了,先用长木棍捣几下,确定没有蛇了才用刀去割,为了猪的美食大家都愿冒点儿险。
  边割草边玩耍,时间总在不觉间过去,夕阳慢慢躲进了西山,大人们收工了,回去做饭、喂牛。小筐子也差不多满了,该是回家的时候了,小孩子们高兴地聚到村南头。若发现有的孩子太贪玩而割的野草很少,他总会遭到大家的取笑,第二天他肯定会弄满满一筐子,把面子挣回来。村南头有很大的打谷场,平坦;有稻草垛,可以就近用草编麻花绳,用来玩跳绳;还有跳皮筋,猫抓老鼠,一项项的,每天转着玩,总也不腻。
  天彻底黑下来,黝黑得看不清绳子了,不能玩了,除非十五六时候有大月亮,照得通明。这时家人该喊着吃饭了,站在家门口,对着村南头的方向高声呼唤着孩子的小名。一会儿功夫,如小马驹一样的孩子们,挽着满满的野草筐子回来了,这时感觉真饿,没来得及洗手,拿个馒头就大口嚼起来,真香甜!吃罢饭,熄了灯,累了,睡了,孩子均匀的呼吸,大人轻轻的呼噜声,更觉夜的静。圈里的猪也要睡去了,想到每天的野菜美食,真高兴,哼哼着要感谢这些淘气可爱的孩子们呢。
  此刻的乡村,只有老鼠和猫醒着,看着安静的一切。听见田野里有声音,野草好像正在忙着,小声说着什么。猴儿草的叶子又长出了一层,更像遮阳伞了;豌豆苗的枝蔓爬过了地埂来了,跟比赛似的不分昼夜。哦,听见了,他们说喜欢听小孩子唱歌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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