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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夕阳下
□王磊
期次:第1009期
满目的夕阳。那耳边的风诉说的,是不舍,与祝福。他来自哪里?是远方,是远方的家乡。
在东大学习的第一个月,激动,兴奋,好奇都始终环绕着我。这里有艰苦的军训,友好的同学,还有回荡在耳边的上课铃声。然而,这种种情境里总伴着杭州的蜃景。
黄叶纷飞,这该是杭州桂花开得最盛的季节。每年我都会去看那些簇拥成团的精灵。为什么这么小的花会有如此沁人的气息———是小时候总这么想的吧。而现在呢?什么都不一样了。回到杭州,却怎样才能抑制自己去想七天后的离开?那天边的云啊,可知道七天后你会去往何方?
我想我是不可能阻止时间的前行的———与高中同学分别的时候,我爬上时间的大转盘,用手压住指针想要阻止它,却未曾想到伤了我自己。我在日历上画下圆圈,终于第七笔……湖边夕阳的余辉如此刺目?不然为何我的眼前这样模糊。镶着金边的柳枝与荷花,还有小桥与湖水,全被打散了,变成五彩的颜料,又揉碎成一笔情丝,将伴着我,去到那九龙湖边。
我想到那一晚,我抱着吉他坐在窗台,和着风声,拂弄琴弦。那夜没有歌声,只有琴弦的微颤。空气中弥漫开来一种叫做惆怅的东西。这确是我的家了,只此一处的。黑夜里的月亮洒下淡淡的光。那冷淡漠然的天体,即使在异乡也依然看得见。它为何总挂在那里———是抚慰?还是嘲讽?
离开那天,夕阳没有送我。雨丝把车窗划出纵横的疤痕。像我这样向来快乐的人也低下头来,是老天也落泪了吧?蛛网爬满车窗,迷乱了外面的一切。只有近处一位卖报人的步伐依稀可见,来回走动的身影,从东到西,五步,再折回,还是五步……又是几时,已不见了他的影子。再一时,潮水涌上堤岸,发出轰的巨响,那声音是振在耳畔,还是响在心间?
终于我在学校了。离家有多远?我不知道。有人说很近很近,又有人说很远很远。我站在宿舍的房顶,往我心中的方向望去,看到什么了?有那么一刻,我落下泪来。
风吹得我别过脸去,那风里有西湖水的味道,带着柳树的微笑。水面泛起涟漪,这里扬起一点,那里又落下一些,就在这一起一伏间,承载的是近乎无声的祝福。
抬眼望向远方,去往家乡的铁轨笔直向着那火红的夕阳。
我嗅到夕阳洒下的无限哀婉的气息!
我想有一天,当我载着成功看到这一切,应该可以迎着那金色的轨迹,笑着流泪了。
补记:这是第一次离开家一个人生活,回去以后用方言和的士司机交谈竟如此亲切。愿所有在外的学子一路顺风。也祝福没能和家人一起度过中秋的人们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