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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大学建筑学院的沈旸 老师，师从陈 薇教授，从事建筑历史与理论及遗产保护的 研究与实践，在完成建筑历史方面的教学任 务的同时，还进行《建筑设计》课程的教学。 在该课程的教学中，他三次与其他老师合作 尝试校企合作，创新教学模式，将课堂从校 内延升至校外，构建了校内校外联动，校企 联合教学的新型课堂，取得了良好的教学效 果。2013 春季学期，沈老师以《建筑设计》 （三年级）课程参加东南大学第21 届青年教 师授课竞赛，经专家考核、学生测评、院系推 荐，他最终荣获一等奖殊荣。
校企合作 起承转合2013 年春，沈旸 老师首次奏响了“校企 联合教学实验”的第一部曲，指导建筑学院 12 名大三学生，联合上海水石国际公司，邀 请其设计总监沈禾担任校外指导教师，尝试 将上海民生码头厂房改造成时尚创意中心。 在选择旧建筑改造对象的过程中，两位老师 奔波多处，如半岛1919 十号楼、新一棉纺织 有限公司滨江三号楼等，最后才敲定民生码 头272-273 库，这里也是电影《听风者》的主 要取景地，课题目的是希望将原本功能较为 单一的仓库改造为时尚设计创意中心。整个 教学过程分为五个阶段：第一周分析专题案 例；第二周梳理方案概念；第三、四、五周进 行方案推进；第六周做好方案定稿；第七周 提交最终作业。任务明确，分步实施。两位老 师密切关注所有环节，每周都和学生进行一 对一讨论，最终作业完成后，开展课题答辩 和成果展览。
2013 年秋，在成功尝试了与中国境内 企业合作教学之后，沈旸 老师与建筑学院的 唐芃 老师开始共同指导大四学生，联合日本 东急设计集团，邀请其总建筑师北田静男， 以及冢本二郎、周伊三位老师，将校企合作 由国内推向国际，奏响了“校企联合教学实 验”的第二部曲。以地铁站为中心的交通/商 业综合体是城市中一个新型的公建类型，设 计中会考验建筑师的各项综合能力。所以 唐、沈二位老师确定的设计题目是正在策划 的一个真实项目———“马群地铁站综合体设 计”，希望借此拓展学生的视野，引发学生对 “城市-交通枢纽- 建筑一体化”的思考。而 东急设计集团是日本最大的私营铁路“东急 铁路”下属单位，从30 年前就开始对交通/ 商业综合体进行设计与研究。整个教学过程 按步骤开展，从熟悉任务、北田静男来校授 课到快速成型、交图改图；从去日本参观学 习到方案再构、方案定型；从学生汇报方案、 老师进行中期评图到方案深化和完成最终 作品。本次设计中，唐、沈二位老师带领学生 前往日本东京，对东京地铁的主要站点进行 实地考察，结合东急建筑师的讲解，让学生 对这类建筑有了更为切身的认识，了解了从 城市设计到建筑设计的操作过程，完成了较 为合理的设计方案。
2014 年春，沈旸 老师已经开始了“校企 联合教学实验”的第三部曲，联合建筑学院 唐芃 老师、李永辉老师和南京苏博咨询顾问 有限公司、南京垠坤投资实业有限公司，指 导建筑学院大五8 个学生的毕业设计，尝试 对南京燕子矶老街进行改造。目前，这项课 题已经启动，相对于大三和大四的两个课 题，这个课题更有实战性，将引导学生直接 面对社会，参与整个建筑项目的设计、策划、 运作等一系列环节，而两家公司会从实际操 作层面来指导形态、业态、规模等方面的落 实，要求学生的设计必须符合市场需要、满 足资金平衡等。毕业设计将持续半年，分为 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中，每个小组进行规 划设计，两人一组，做出四组方案，最终融合 出一个总体规划。第二个阶段在前面的基础 上进行建筑设计和策划。学生们在这个过程 中可以完整参与整个流程，为成为一名优秀 的建筑师打下坚实基础。
这三次教学过程从课堂教学走向毕业 设计，从境内合作走向境外合作，逐步深入， 不断提升，在起承转合中奏响了校企联合教 学的三部曲。
教学有法 法无定法关于教学方法，沈老师认为到底什么样 的教学方法适合自己，需要教师本人不断学 习，不断思考，不断总结。他强调“教学有 法”，但却“法无定法”。
从沈旸 老师的这三次校企联合教学实 验中可以看出，其教学理念中很重要的一条 就是“师生都要走出象牙塔”。首先，他认为 老师带领学生从象牙塔走入社会是教学的 根本宗旨，老师应当不断提供更多机会，给 学生开拓更宽广的视野。其次，老师也要勇 于走出象牙塔，要在继承和发扬前辈教学精 神的基础上敢于改革传统教学方式和教学 手段，尝试校企合作，不断进行社会积累。老 师走出象牙塔，才能有意识、有条件进行校 企合作，而校企合作本身也是一种双赢，对 于学生来说是走出去，对于企业来说则是打 造品牌，扩展影响力。
除了走出象牙塔，沈老师认为教学过程 中选择课题也非常重要，要体现“创意”。比 如2013 年下半年，针对目前全国各地都在 进行地铁建设却比较缺乏建设经验的现状， 沈老师尝试与境外进行校企合作教学，选取 地铁综合体设计作为选题，非常体现创意。 在选题时，沈旸 老师会专门选择目前还没有 运行，但接下来肯定要运行的项目。经过四、 五年的周期，学生就可以看到建筑改造或者 地铁综合体设计等项目的现实成果，可以去 实地亲身感受，和自己的设计方案进行对 比，这种方式不同于平常建筑设计课上选取 的假想题目。民生码头最多两年就可以看到 改造后的成果，马群地铁综合体是南京市非 常重要的交通枢纽，也即将启动，大五毕业 设计进行的燕子矶老街改造也能在近几年 内看到成果，而平常的建筑设计课上，学生 可能一辈子都看不到建筑根据自己的设计 改造后的样子。
对于如何调动学生积极性这个问题，沈 老师认为有两个妙方，其一是学生看到自己 的成果被展示，比如做展览、搞答辩。其二是 学生在校企联合教学中得到的收获比平常 的课程多。比如，在上海民生码头厂房改造 中，通常是两个老师和一个学生进行讨论， 两个老师一起指导，一加一大于二，这样的 师生结构非常有利于学生得到更多的收获。 沈老师还强调，虽然是校企合作联合教学， 然而无论是三年级和境内公司联合，四年级 和境外公司合作，都必须要和本科教育的教 学节奏相通相合，不能过度拔苗助长。而且 看到学生在设计过程中即将撞墙之前，沈老 师有时不一定会阻止，他认为有些墙学生不 能撞，有些墙学生必须得撞，撞得头破血流 才会有直观印象和深刻理解。
在校企合作时，最重要的问题还有如何 选择合作对象，沈旸 老师强调任课教师要有 很强的甄别能力，既要保证设计师本人设计 水平，也要保证设计师发自内心愿意做指导 老师。以水石国际的沈禾老师来说，他是东 南大学建筑学院毕业的学生，比沈旸 老师低 一届，两人在建筑理念上比较合拍，又有相 似的求学经历，志同道合。两位老师的热情 都很高，关注度都很强，非常容易感染学生。 除了要能识人用人，任课教师还要有很强的 组织能力和操控能力，包括处理和企业的关 系、费用问题、时间问题等。沈老师本人适应 能力较强，提倡一切皆可存在，能和大多数 人合作。而上课时激烈的争论到最后如何统 一思想，如何转变思维，这对于学生来说也 非常重要，这就是所谓的“法无定法”，老师 要让学生看到思维的变化，学会根据研究对 象、合作对象的变化采取不同的方法。
科学精神 人文情怀工科专业教学的特点是重视发扬科学 精神，强调理论和实践相结合，提倡改革和 创新相呼应。沈旸 老师拥有多学科交叉的学 术背景，这是他在教学中尝试多学科交叉和 校企合作教学的重要原因。比如大五毕业设 计选择“燕子矶老街改造”这个课题的目的 就是针对商业地产目前面临的问题，以项目 定位和商业业态为依据，重点研究不同业 态、业种的经营商家对物业配置的要求，总 结提炼成相关的建筑空间模式，保证建筑设 计和商业功能上的高度吻合。另外，避免忽 视商业地产特有的功能需求，避免商业与地 产的严重脱节，避免商业地产的空置率居高 不下。这样的教学过程能够将理论知识和设 计实践紧密结合起来，使得教学目标更有指 向性，这些对于发扬科学精神都进行了很好 的诠释。
除了将理论和实践相结合，沈旸 老师 认为教师还要尝试不断改革和创新，这也 是科学精神的重要方面。他认为教师一定 要学会利用现在的技术手段和对新鲜事物 的追逐把握来给学生选择合适的题目，而 知识的获取和实践经验的获得都要通过实 际操作才能实现。这就要求教师必须不断 提升创新能力，不断和社会接轨，才能在教 学中有敏锐的眼光和新颖的视角。比如， 《建筑设计》一类的课程是小班化一对一教 学，需要量身定做，进行个性化指导。相同 的题目，学生性格不同、兴趣不同，课题的 设置也会不同，这些都需要指导教师的不 断积累和新鲜创意。而且，教师还应当有一 定的“媒体意识”，要有“做成一场秀”的意 识，要把课题的进行和宣传等做到位，时刻 保持开放的心理状态，不让教学死气沉沉， 这也是新时代的教师可以尝试去进行改革 创新的事情。
除了关心学生将知识应用于生产、设 计，沈旸 老师还注重从人文关怀的角度对 学生进行个性化培养。比如，在大三的课题 圆满结束后，沈旸 老师和沈禾老师商量给 每位同学写了一封信，帮助学生分析在项 目中体现出来的优势、不足，进行总结、鼓 励和评价，善始善终，使学生了解到更多的 关于旧建筑改造的理论知识，并且尝试以 建筑师的思维来设计实际项目，构建了历 史文脉与新建功能相联系的思维方式，提 高了利用建筑文化语境构建建筑空间场景 的能力。沈老师认为师生面对面去谈问题 有时候会想不清楚也谈不明白，而形成文 字就会促使老师必须静下心来思考，这对 于学生来说是非常重要也是非常珍贵的总 结和礼物。对于教师来说，给学生写信也可 以帮助自己回顾整个教学过程，也是一次 重新的梳理和系统的总结。
沈老师说其实学生们心里都会有这个 期待，都会期待老师能够关心自己，这是一 种自然而然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创意，给学 生写一封信也是圆自己学生时代的一个 梦。其实，这一封封信中承载的是老师对学 生深深的情意和谆谆的教诲，绝不仅仅是 简简单单的几行字，几个标点符号而已。沈 老师本人是一个充满着人文情怀的人，不 管是创意的灵动，还是笔墨的凝练，不管是 思想的自由，还是情感的丰盈，处处都体现 出作为一个工科教师却与众不同的禀赋气 质和人格魅力。
沈旸 老师将校企联合模式引入课堂教 学是一次大胆而成功的教学尝试，在细节 方面力求完善，既有扎实的理论功底，又有 强烈的实践意识；既有敏锐的学术眼光，又 有温情的内心世界；既有工科的科学精神， 又有文科的人文情怀，在起承转合的校企 联合教学实验三部曲中讲求法无定法而法 亦有法，非常值得青年教师借鉴和学习。 （作者为人文学院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