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大学

2017-06-03
报刊:东南大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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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有本心师生有真情———读《草木有本心》有感王珂

   期次:第1343期   


  第一次听说《草木有本心》这本书是在2016年11月8日上午,在由东南大学人文学院、中文系和现代汉诗研究所举办的“中国现代汉诗研讨会”的开幕式上,地点是老图书馆的238会议室。我是会议主持人。人文学院院长王珏教授在《致词》中说:“……我们前院长樊和平院长在引进王珂的时候我在做副院长协助分管人事,当时就说了一句话,我们东南大学藏一点人才、储备一点人才,……当时我们的樊院长非常的有远见,就说藏一个诗人在这儿!这么一藏包括今天在座的李玫老师、张娟老师,给我们的校园带来不一样的感觉。比如我在前天和我们的学界朋友聊到李玫老师,说李玫老师是南大中文系毕业的,很有才,说你是学哲学的,你们学哲学的讲话太干了。我说怎么了,他说李玫原来有微博,经常有签名,有个签名,不好意思我就先透露一下,没有征求你同意,他说签名是‘走着走着花就开了’。他说你想多有意境啊,我说,哎,这个是。所以我们那天餐桌上的一个主题就是套用了这句话‘走着走着花就开了’。张娟老师在给大学生上课的时候,有个创意写作叫‘笔走龙湖’,就是我们的九龙湖,专家们可以去看看。在上这个创意写作的时候,学生的文章就汇成一个文集叫《草木有本心》。我们九龙湖这个富有野趣的地方顿时就有了文艺色彩。”
  当时听了这段话我很惭愧,我已来东南大学工作三年,出版了两部专著,发表了上百篇论文,却没有写出几首诗,尤其是长期住在九龙湖畔,被同事们戏称为“九龙湖湖主”,竟然没有写过一首有关九龙湖的诗。原因竟然是“东大九龙湖校园太美了”。
  在2016年8月26日人文学院本科迎新工作及新生见面会上的大会发言中,我“宣布”了鉴别“东大中文人”的“标准方法”:“东大九龙湖校园很美,有很多花,最香的是桂花,‘旁若无花’地走过的,绝不是中文系的人。不由自主地迎上去闻花香的人,肯定是东大中文系的学生或老师。”
  身为中文系的教授,甚至是中文系的主任,我当然更是这样的“闻香上步”“看景留步”的美的发现者和享受者。著名美学家朱光潜曾以《慢慢走,欣赏啊》为题主张“人生的艺术化”。身为美学博士生导师,我当然推崇这种人生境界,在诗意的校园“诗意地栖居”———慢慢走,细细品。20年前我给中文系大学生上写作课讲到写作需要观察力,举例说沈从文为何成了文学大师,他有听过鱼翔浅底声音的经历。这种奇妙经历我在九龙湖边漫步时常有!我还发现常年在湖里悠闲地游玩的野鸭的嘴是红色的,脚是白色的,非常精致。那天早上从青教公寓到纪忠楼去为博士生上美学课,我在连结文科楼与纪忠楼的廊桥上驻足了十分钟,从美和实用角度思考为什么要这么生长。去年在寒风中赶路,我突然发现图书馆后面的银杏树上停留了一群飞鸟,仿佛变成了一张张树叶,光秃秃的树生机盎然。当时我真想写一首诗,题目就是《寒冬鸟儿成了树叶,春天来了》。在全校的通识课“诗歌欣赏与诗歌疗法”上,我还“悄悄地”告诉学生,尤其是“工科男”和“工科女”们:“没有闻过桂花香,没有到湖边漫步,就不配称为‘东大学子’。”前年春天我在课堂上讲到歌德的名诗“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时,还情不自禁地“泄露天机”:“我昨天下午五点散步时在湖边石孔桥上看到一个浪漫幸福场景,湖边有七座断桥式的木码头,一对情人坐在桥上,双脚悬在水面上,让人好生羡慕!那儿真是一个谈情说爱的好去处!”此时我想随手写首“歪诗”来描述那个我戏称的“东大校园最浪漫景观”:“青青湖畔草,幽幽水边花;鸣禽相伴游,园柳吐嫩芽。春暖鸭先知,情深夕阳下;一对小恋人,断桥说情话。”
  参加完中国现代汉诗研讨会几天后,我从信箱中取到了张娟老师送的书,回到办公室,先睹为快。最早读的是张娟老师和中文系研究生汪楚红的诗,目的是想看看她们是否代替我用诗写出了校园的美丽。然后读同学们的散文,我上过这个班的“西方文论”专业课,认识几位民族学生,特地挑选她们的散文细读。我在中国西部文学研究所专门研究过十年维吾尔族、藏族、回族等民族的文学,在西北师范大学培养出多位民族作家,想在东大中文学生中挑选些苗子。
  不知不觉中读完全书!我的这些以“中文系主任”身份进行的“功利性阅读”很快被诗歌教授或美学教授的“审美性阅读”和普通读者的“情感性阅读”取代了。尤其是后者是让我在“百忙中”一口气读完的主要原因。人文学院办公室主任韩锐先生学的是哲学,年近花甲,他告诉我他读了这本书感觉比很多名作家写得好。我想他肯定是“情感性阅读”。他和我的这种阅读经历都证明了这本书的特点:“草木有本心,师生有真情!”
  美国心理学家埃里希·弗罗姆有这样的定义:“精神健康的人,是富有创造力而未被异化了的人;他与世界建立友爱的联系,他利用自己的理性去客观地把握现实;他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单一的个体,同时又感到自己和他人是同一的;他不屈从于非理性的权威的摆布,而愿意接受良心和理性的理智的权威控制;只要他活着,他就会不断地再生,他把生命的赋予看做是他所得到的最宝贵的机会。”正是“草木有本心,师生有真情”,这本书的作者们才“与世界建立友爱的联系”,才使自己成为了“精神健康的人”。他们不仅把生命的赋予看做是自己“所得到的最宝贵的机会”,而且赋予草木生命。古人感叹说“春之精神写不出以草木写之”,我品读这些写草木的诗文,读出了“人之精神”———东大中文人的精神!
  几十年来,我一向主张“中文人”的特质是情感、浪漫、诗意、文采和幽默。特别是做人情感要丰富,作文要有文采。甚至提出“不会写美文就不配呆在中文系”。这本书的前四点做得很好,最后一点不太理想。这让作者少了一些写作的快感,读者更少了很多阅读的乐趣。在社会写作中,我推崇“立意高远”,甚至承认“文以载道”“文章千古事”。在个人写作中,我更追求写作过程的“快感”和写作结果的“美感”,不太追求“意义”,更重视“情趣”。1990年11月11日,“光棍节”,我妻子和半岁的儿子生活在重庆,我在兰州工作,在西北师范大学校园,“名副其实”的“光棍”思亲心切,以写诗来抚慰自己,一气呵成了《写诗的时候》,全诗如下:“心灵里有风/情感里有风/脑海里有风/回忆里有风/风的平方风的立方风的x次方/形成平面的风/立体的风/无形的风/把灵感团团围住/把缪斯团团围住//写诗的时候/失去唯一的思想/唯一的空间/说不清身在平面身在立体/只知道有高原风仿佛吹动/虚幻中有平面的高原/立体的高原//有风总从高原启程/最后回到高原/灵感走马观花/在包围圈中信步徘徊/欣赏流动的云流动的水/委身于水和云/缪斯流动/泪花姹开成诗/诗蒸发为风/流浪陌生的高原”。
  不知道这本书的作者们“在写诗的时候”,有无我这样的感受。那一年,我24岁,几乎与作者们一样———年轻!
  (作者系我校中文系主任,东南大学现代汉诗研究所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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