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缘在藏大
陈飞几曾故地随入梦,今日轻越山万重,高原旖旎相亲近,天清云轻情意浓。
去年4月22日,因东南大学与西藏大学的合作项目出差西藏在飞机上看着窗外蓝天白云)山绵延,我不禁又想起了援藏的经历。2016年7月至2017年12月,作为中组部第八批援藏干部人才,我在西藏大学工学院担任交通运输学科带头人。有言道“出国容易进藏难”,自己有幸参加了援藏工作,“一朝援藏终身援藏”,从此也与西藏结下不解之缘。
东南大学对口支援西藏高校是西藏民族学院,但到海拔3600米的拉萨西藏大学支援是第一次。
我是2016年5月接到学校通知,要我参加国家第八批援藏去西藏大学工作。我既觉得突然,也觉得一种责任。这是东大教师第一次到海拔3600米拉萨工作,激动的同时也确实感到有压力。自己是顶着年龄上限进藏,50岁已经是离藏的年龄了(西藏工作一般50岁退休),这个年龄上高原身体是否吃得消?我爱人在东大校医院工作,她深知高原工作对身体的影响,儿子正值高三关键时期,应该感谢她克服困难承担起家庭重任,减少我后顾之忧,支持我进藏工作。
2016年7月下旬,所有援藏人员集中在北京参加中组部培训,4天的封闭培训,加强与提高了对援藏工作的认识。培训结束,所有援藏人员都是从北京直接进藏。
夏天是一年中最好的进藏时节,进藏时间也特意选在这个时段。第一天开始,大家普遍出现不同程度的高反,心率加快20左右,血氧饱和度低20以上,嘴唇发紫,第一晚睡眠都较浅,像睡着又像没睡着,不少人几乎一夜未眠,第二天普遍的反应是两腿无力,浑身或膝腿有酸痛感等,3至5天后,大家的高原反应都会缓解。我反应比其他援藏老师要重一点,比他们适应的时间也长一点。后来在藏期间,我静止心率一般在90~100,比在平原高25左右,高原反应因人而异,但一般高、胖、男以及年龄大是四个不利因素,我正好都具备。身体不适成为在藏工作的障碍,但是,既来之则安之,没有打退堂鼓的道理,坚持就是胜利!
在藏期间,母校和学院领导,以及同事们在生活上、工作业务上都给予我最大的关心和帮助。学院还帮我第一时间配好冰箱、洗衣机和制氧机。藏大校办、工学院领导在生活上的照顾关心也是无微不至的。这让我在藏工作期间,时刻能感受到温暖。这是我抵御严寒和高原反应侵袭的重要精神支柱。
西藏大学工学院骨干教师,系主任都很年轻,一般30岁出头,年富力强,干劲很足。他们与人为善、淡泊名利,令人起敬。
藏大交通运输工程学科突出问题是学科刚组建,基础薄弱,区域特色没有显现,师资规模过小。我作为学科带头人,必须要抓好交通运输工程学科建设。藏大交通运输工程学科建设的工作目标是凝练特色学科方向,完成研究队伍建设,提升师资水平并优化学缘结构,培养服务西藏交通运输事业“靠得住、用得上、留得下”的人才,努力将本学科建成具有中西部特色的一流的交通运输工程学科。在藏工作期间,我撰写完成“西藏大学高原学科建设申报书(交通工程)”“西藏自治区特色学科建设方案(交通运输规划与管理)”、一流学科培育项目书“交通运输规划与管理特色学科建设”,同时参加“西藏大学世界一流学科建设方案”写作小组。
为提高师资水平,我推荐藏大工学院土木系系主任田荣艳、工学院中心实验室主任薄雾到东南大学攻读博士;联系东南大学道路刘洪波老师自主研发“道路及立交CAD”软件,提供给工学院实验中心及道路和交通学科,为工学院师生提供道路及立交设计国内一流软件平台,以提高软件操作及道路设计的水平。我还指导7位同学本科毕业设计。王萍琳同学毕业设计论文被遴选为校优秀,并被编入《2017年西藏大学优秀毕业设计论文集》出版。
我与藏大联合申报的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地区项目《基于驾驶员交通特性的高原公路线形安全设计研究》《基于藏族地域特色道路景观形态研究》是藏大历史上交通学科最先申报成功两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我虽然已经结束援藏,返回母校,但合作研究还一直进行着。我的援藏工作依然在路上!
一年半的援藏工作对身体是极大挑战。回校后,在中大医院体检出心肌肥厚、高血压及糖尿病。高原工作不易,也正因为如此,我深刻地体会到高原工作需要精神、勇气、毅力。高原恶劣坚苦的环境是锤炼个人品质和提升个人境界的一种途径,身边的援友、领导和同事已经为我树立了优秀的榜样。
2017年12月,结束援藏任务即将离开拉萨时,曾写过几句话,再用此来作为本文的结尾吧:
骄阳如火季节,越过时光门楣,会聚圣城应有缘;煮酒藏大南苑,痛饮欢畅千樽,与君醉笑三万场;秋风剪了杨树,已是瘦了容颜,道不尽天涯冷暖;着意催香丹桂,无心惊落红叶,拈花笑流水无情;恰逢共襄盛举,问鼎高原学科,唯耕耘不负众愿;无妄心见真性,有善缘生慧念,)域遇亲人无间;只是到分别时,男儿有泪不轻弹,可知相逢有缘别亦缘。
轻轻的我们走了,正如我们轻轻的来,只一起期待下次的别后团圆……(作者为交通学院教授)
不负藏行
顾兴宇2018年3月起,我积极响应党中央和东南大学党组织的号召,作为中组部第八批援藏人员(教育部中央直属高校团)接替陈飞老师来到西藏大学担任工学院副院长,分管实验室和科研工作。在援藏一年半的时间内,秉承“艰苦不怕吃苦,缺氧不缺精神”的决心,将对党忠诚、对事业负责的态度转化到日常工作中去,为西藏大学发展和“双一流”建设作出了应有的贡献。这段经历也成为我人生中宝贵的精神财富。
有人说,“在西藏,活着就是一种奉献。”虽然拉萨空气清新、天空碧蓝纯净,但平均海拔3600米,高海拔、低气压、高寒低氧的自然条件让来自江南金陵温润气候的人很不适应,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和生活,身体和大自然对抗的艰苦程度可想而知。记得2018年3月初刚到拉萨时高原反应特别明显:缺氧环境让人觉得胸闷气短,静坐工作时心跳基本保持在每分钟90左右,正常慢行心跳常常超过100,必须要走一段歇一会儿才能缓解心慌的感觉;高寒和强烈的紫外线让人体水分快速散失,每天喝水喝到想吐但嘴唇总是严重干裂,干燥和低压使得鼻黏膜严重充血,触痛且经常流鼻血。有一次,在给藏大领导汇报工作时鼻血直流;晚上睡眠很轻,每隔30~40分钟就会醒来,头痛欲裂无法入睡更是家常便饭,曾经有过连续多晚只睡1~3小时的经历,那段时间整个人都是恍惚的,接个电话都不知道在说什么。在这段难熬的日子里,东南大学和西藏大学的领导、同事给予了极大关心,配置了吸氧机、氧气罐等生活装备,在工作中也照顾有加,使我深切感受到组织关爱的温暖。
在西藏工作要特别重视民族团结与反分裂问题。西藏作为我国反对民族分裂、维护国家统一的前沿阵地,民族问题、宗教问题十分敏感,达赖为首的民族势力时刻不忘对内进行渗透。因此,必须在思想上、政治上、行动上与中央、自治区和西藏大学党委保持高度一致,始终把反对分裂、维护稳定作为首要政治任务和责任。因此,我在学校中心组的统一部署下,努力学习国家宗教政策、民风习俗等知识,了解西藏工作的群众政策,白天努力完成分内的各项工作任务,课堂上注重课程思政促进民族团结与维护祖国统一,晚上积极投身于学校安排的办公室值班等活动,身体力行维护安定团结的局面。
作为来自“985”高校和一流学科的教师,带来创新教学理念与方法,组建科研创新团队,强化实验室管理体系是援藏的要义。陈飞老师在一年半的援藏时间内,为西藏大学高原学科建设、“双一流”学科建设申报以及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申请做了大量工作,并建立了西藏大学与东南大学交通运输工程学科在教师进修培养方面的密切联系。在他建立的工作基础上,来到藏大后我坚定贯彻长远发展新理念,着重将东大教育教学和人才培养、科研管理与科研传帮带、实验室建设等方面的经验介绍给藏大的师生,以奋发的精神状态积极应对藏大相关学科建设的新形势新挑战,创新性地开展工作。
作为教育工作者,我努力以教师职业道德规范为准绳,以“学高为师,身正为范”的职业标准严格要求自己,主动承担了《高速公路运营与管理》《路基路面工程》两门专业主干课共108学时的授课任务。高原一天6节课的高强度劳动和学生缺氧引起的接受能力不足让我深深体会到在高原从事教育教学工作的不易。鉴于藏大教师科研交流不足和项目申请渠道不畅的现状,我从基金申请动员与经验分享、校企产学研合作、领域专家讲座等多个方面提升教师们的科研深度与广度。近三年来,工学院教师在西藏自治区基金、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国家社科基金以及校企研发项目上均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为今后工学院的长足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援藏生活是艰苦的,但援藏生活也是快乐的。由于西藏特殊的地理气候环境以及文化氛围,不管是藏族还是汉族人,大家很少羡慕外面世界的浮躁与功利,能够沉下心来,不计个人得失以情怀去做事;不管条件多艰苦,大家心态是平和的,乐观的和向上的。在藏大师生们精心组织的丰富的文体活动、支部活动以及周末林卡活动中,援藏老师和藏大师生积极互动收获了满满的友谊。
尽管现在西藏的事业取得了长足的发展,生活等方面越来越便利,但由于个人体质等问题,虽然能忍受高原缺氧的恶劣环境,但肠胃很不适应西藏的饮食,先后得过急性肠胃炎,急性胆囊炎等,但这些都没有影响我对援藏工作的一腔热情。援藏经历使我深刻理解了“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忍耐、特别能团结、特别能奉献”的老西藏精神,深知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和往届援藏干部凭借坚定的信念为西藏的发展作出的巨大贡献。因此,我始终将饱满的热情投入到日常的管理工作和教学工作中,赢得了同事和同学们的认同,先后被评为西藏大学优秀援藏干部、优秀共产党员、优秀工作人员。在援藏工作的最后阶段,我依然会坚持不懈做好援藏工作,站好最后一班岗,保证圆满完成教育部、东南大学党组交给的任务,不负中央、不负西藏、不负藏大。
(作者为交通学院副院长、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