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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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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图5.1957年9月,杨廷宝(右1)团长率中国建筑师代表团赴巴黎出席国际建协第5次代表会议,并当选国际建协副主席(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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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图4.1955年7月,杨廷宝(左3)在荷兰海牙出席国际建协第4次代表会议期间与外国代表们合影(来源:东南大学档案馆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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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图3.1955年7月,杨廷宝(中)在荷兰海牙出席国际建协第4次代表会议上(来源:陈法青生前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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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图2.1955年7月,杨廷宝(左5)率中国建筑师代表团赴荷兰海牙出席国际建协第4次代表会议时途经莫斯科留影(吴良镛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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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图1.二战后,满目残垣断壁的华沙城(来源:网络)

  • 驰誉建协为国争光———杨廷宝故事(五)

    摘要: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终于以德国、意大利、日本法西斯的战败而告终。和平的阳光驱散了战争的乌云,世界人民终于熬过了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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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誉建协为国争光———杨廷宝故事(五)

   期次:第1468期   作者:黎志涛

1945 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终于以德国、意大利、日本法西斯的战败而告终。 和平的阳光驱散了战争的乌云, 世界人民终于熬过了这场浩劫,迎来和平的曙光重照大地。在这一历史背景下, 由饱受二战灾难的苏联和其他国家与保卫世界和平运动有关的建筑界人士发起,决定于 1954 年 6 月在华沙召开 “国际建筑师及市政界人士集会”,以呼唤和平,永不战争。 而中国在二战中,既是战胜国,又是受日本法西斯残害最深、对和平最渴望的国家,因此,中国建筑学会也应邀派出由杨廷宝任团长的一行四人作为中国建筑师代表团赴会。 此外,集会还邀请了二战中受破坏最严重的城市如斯大林格勒、华沙、德累斯顿、海牙等的市长前来参加。

 

会议期间,发言的市长、代表们群情激愤、异口同声地谴责法西斯的暴行,特别是代表们参观了奥斯威辛集中营, 目睹法西斯惨无人道, 触目惊心的种种迫害无辜民众的罪证,更激起了心中的义愤。 应该说会议一直进行得十分顺利。 哪知,到了大会闭幕的前一天晚上, 会议主席团讨论在闭幕式上发表一份号召书的稿子时, 发生了争论。 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在二战中受创深重的苏联、波兰等国代表坚持在号召书中要严厉地谴责纳粹德国的残暴罪行 (图 1), 这似乎情在理中。 可是细究起来,这段措辞似乎也不很合适。 因为德国在战后被一分为二,形成西德和东德两个国家, 分属资本主义阵营和社会主义阵营。 此刻,东、西德建筑师代表都认为,他们的民族感情受到了伤害,都对此接受不了,并一致反对如此提法。 双方相持不下,吵得不可开交,越争论越动了感情,伤了和气。 眼看都快天亮了还是没个结果,其他国家的代表在这种场合下急得不知所措。 好好的一个国际会议,不能就这样被有头无尾地砸了呀! 此时,一向在这种场面上不轻易讲话的杨廷宝,本着“和为贵”中国几千年传承下来的哲理, 缓缓站起来发言了。 会场立马安静下来,只听到杨廷宝他力劝双方不要纠缠在个别字眼上争论不休,并口气温和地说:“同样的事实是不是可以把措辞改为集中谴责一小撮德国纳粹分子身上, 而把德国民族和人民放在同样是受害者一方,这样把两者区分开来描述,双方争论的问题是不是可以统一了呢? ”顿时,全场代表们掌声雷动,不仅争执双方,而且全体代表一致同意中国代表的建议。 险遭砸场的问题就这样迎刃而解,皆大欢喜。 为此, 杨廷宝儒雅的风度和通达的言语在代表们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955 年 7 月, 在荷兰海牙即将召开国际建协第 4 次代表会议, 但那时中国还不是会员国。 此时,国际建协秘书长瓦格给他的好友, 时任北京都市计划委员会总建筑师华揽洪打来电话,希望中国赶紧申请入会,并派团前来参会。 经过国内有关部门领导层层向上通报获准后, 中国建筑学会立即向国际建筑师协会提出入会申请,准备参加当年 7 月 9日至 16 日在荷兰海牙召开的国际建协第 4次代表会议, 并立刻以副理事长杨廷宝为团长组成 8 人代表团 (图 2), 肩负重大使命,以国家的名义首登国际建坛。 对此,周恩来总理非常重视, 认为这是新中国成立后, 第一个即将得到国际学术组织承认的中国学术团体, 在政治上打破了欧美国家对新中国绞杀的妄图,从此打开缺口,开始了我国对外交流的渠道, 这势必将产生后续连锁反应。 于是,托付陈毅副总理在中南海接见代表团全体成员并送行。

 

7 月 8 日,杨廷宝团长率团一行 8 人飞抵海牙。 杨廷宝入住旅馆刚安顿下来,就忙着与国际建筑界友人接触,了解会议安排。而其他几位团员则忙里偷闲, 准备上街领略一下异国风光。 他们一走出旅馆大门,只见场地上许许多多五颜六色的各参会国国旗迎风飘扬,气氛热烈,让走出国门的中国代表团团员们兴奋不已。 突然,一面青天白日旗映入众人眼帘。这还了得!这是严重的政治问题。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帝国主义一直在制造“两个中国”的阴谋,企图把国民党盘踞的台湾岛永远从大陆分割出去。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立场坚定,态度鲜明:凡是在国际交往场合中, 一旦出现别有用心的人制造“两个中国”的迹象,便立即声明退出,并提出严正交涉。 眼下,竟然让青天白日旗取代五星红旗, 莫非真有人要搞“两个中国”的阴谋? 大伙儿感到事态严重,再没有闲情逸致上街了。 便赶紧返回向团长杨廷宝和副团长汪季琦汇报,说着说着,大家越加群情激愤。 其中一位团员更是义愤填膺:“回家! ”此时,杨廷宝、汪季琦也感到这件事不可等闲视之,但转眼一想,在没有搞清事情真相之前,也不可贸然行事。 毕竟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事情一定错综复杂。 于是, 杨廷宝一方面先按住大家的火气,劝说先把情况弄清楚再做定夺。 另一方面安排汪季琦带翻译先去找苏联代表团团长沟通情况。 那么,为什么中国代表团不直接出面,而要通过第三者去向大会交涉呢?这是因为,大会还未开幕,也就是说,此刻,中国还尚未被大会正式接纳为国际建筑师协会的会员国。 因此不便出面,只能请苏联代为交涉。

 

当荷兰东道主听说有这等出丑的差错,一面连声道歉,一面立即派人调查。 原来,新中国刚刚成立没几年,又处在被西方列强封锁之中, 不是任何人都知道中国已换了人间,更不知有五星红旗一说。 因此,旅馆老板因无知, 才出了这么大的丢人现眼的事。 在会议东道主的催促下,老板命人赶紧把国民党旗帜收走。但五星红旗呢?他哪里见过! 眼看大会就要开幕了, 时间紧迫,不得已,华揽洪便拿起画笔画了一个五星红旗的图案,交给大会组织者赶紧定制,才使五星红旗在开幕前高高飘扬在会场上空。

 

11 日,会议正式开幕,当杨廷宝团长率领中国建筑师代表团步入会场时, 受到参会各国代表的惊奇目光和友好掌声。 大会全程是在团结、 融洽、 热烈的气氛中进行的。 会议最后一天通过了接纳中国等 6 个国家正式为会员国(图 3)。 从此,中国的建筑师融入了世界建筑师的大家庭, 不仅在国际建筑师协会占有一席之位, 而且中国建筑学会理事长周荣鑫还当选了国际建协执行委员会委员一职 (第二年就由杨廷宝直接担任了), 从而进入国际建协领导机构。 而那时距联合国和教科文组织对新中国的接纳还很遥远。 可见,杨廷宝所率领的中国建筑师代表团, 成为新中国冲破资本主义国家合围缺口的开路先锋。

 

当会议圆满地完成历史任务后, 闭幕那天晚上, 东道主在宾馆礼堂安排了一场文艺晚会。 谁知,在舞台上众多国旗中,又出现了一面青天白日旗。 当即,我代表团一行五人(杨廷宝在另一处参加宴会)在汪季琦的带领下,迎着众多观众不解的目光,昂首退出会场,随后找到杨廷宝汇报。 杨廷宝一听,又发生了这样的政治事件,也觉得事态严重。 现在,中国已是正式会员国了,便直接找到荷兰有关方面进行交涉。 东道主对屡次发生的事故再三道歉, 表示立即查询处理。 原来,宾馆经理第一次把国民党旗帜撤下来后,并没有向店员交代清楚,这次值班的店员也是由于不了解情况, 加之经理忙于他事,疏于检查才酿成又一次“旗帜事件”。 杨廷宝在弄清楚了情况以后,知晓对方并无“制造两个中国”的恶意,想到此行所担负的寻求和平与友谊的神圣使命已完成,既然对方真是出于误会,又在出事后深表歉意,也就不必深究了。 于是,在向东道主严肃提出了批评意见后, 照常开展交往活动(图 4)。

 

杨廷宝对这两起“旗帜事件”的处理,既掌握了原则,又实事求是;既维护了国家尊严,又增进了与各国人民的了解和友谊,因而博得国际友人的好评。 事后也受到国内外交官员的称赞, 说杨廷宝具有外交家的胸襟和气度。

 

1957 年 9 月, 在巴黎召开国际建协第5 次代表会议,主要任务是讨论会务和改选国际建筑师协会领导机构。 中国建筑学会为此派出了以杨廷宝为团长的 4 人代表团出席会议(图 5)。前两天的会议完全是按议程顺利走完程序, 关键是第三天上午的改选工作将出现激烈的竞争场面。 为了争取社会主义阵营的国家能进入国际建筑师协会领导机构, 苏联事先召集各兄弟国家会外研究大会改选的策略, 建议大家选举波兰锡尔库斯夫人当选副主席, 包括中国代表在内的所有社会主义阵营兄弟国家的代表都统一口径表示赞同。

 

当改选主席之后改选副主席时, 有代表提出副主席候选人原为三名, 而现在捷克的候选人声明退出竞选, 使副主席改选成为等额选举不合适, 应按照多名候选人进行差额选举为好。 大会主席采纳了这项提议,宣布休会十分钟,请各位代表充分再酝酿一下提名新的候选人。

 

就在短短十分钟休会期间, 西德代表两次向中国代表团走来对杨廷宝说:“我们代表团商量了一下, 准备提你作为候选人如何?”“我们选你,你可千万不要推辞啊!”他深知中国人的秉性是一贯谦虚惯了的,生怕杨廷宝一味推辞而被认为自动放弃。怎么办? 一向稳重沉着、遇事不慌的杨廷宝当即与代表团商定: 中国代表团按承诺选举波兰代表锡尔库斯夫人, 如果别的国家要选中国代表,我们也不能不近人情。 至于能否当选,谁也不是先知。

 

结果,杨廷宝以 30 票比锡尔斯库多一票当选国际建筑师协会副主席,顿时,全体代表起立, 全场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而经久不息。 散会后,各国建筑师立即拥向中国代表座席, 争先恐后地与杨廷宝握手表示祝贺。 杨廷宝一时还没转过神来,面对众多祝贺的不同肤色面孔,又不能失礼,只好连连笑答:“Thank you!  Thank you! ”

 

事后分析起来, 杨廷宝众望所归地被选为国际建筑师协会副主席, 这也并不意外。 一是,这是新中国在国际地位上的日益提高; 二是, 杨廷宝在 1954 年的华沙和1955 年的海牙两次国际会议上的亮相与表现,不仅让世界看到了新中国的崭新形象,而且也展示了杨廷宝在国际交往活动中的个人魅力与社交风度。 杨廷宝后来在国际建筑师副主席任上为国际建筑界和中国建筑界作出了卓越的贡献。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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