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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周前的周四晚上，我从腾讯会议退出来后，满心期待地想着终于结束两周线上课程，可以转到线下和班上的孩子们见面了。但不知怎的，周五江宁这边疫情就突然事态升级了。周日的时候，我们学院群里开始征集学校全员核酸检测的志愿者，没多考虑，就报了名。想着说一轮轮的核酸检测，“大白”的工作总是要有人来做，今天你是大白，明天也可以是我。
周日当天，我们志愿者是傍晚五点半在学校体育场操场南门集结的。我大概是4点半在家吃的饭，然后赶到了学校。因为那一天全江宁测核酸的医务工作者非常忙碌，等到他们抵达东南大学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志愿者中有机关的老师、各院系的老师，也有不少学生。当晚全校有两万多人次要进行核酸检测，我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同学在排队了。在各院系、部门的有效组织下，人们先在操场外排队，然后分批次有序进入操场排队，最后来到检测台进行核酸检测。当晚的检测台从最开始的十几台陆续增加到了后来的近三十台。
在接受完简单培训之后，我穿戴好防护服，戴好面罩、口罩和手套之后，便开始了普测志愿服务工作。我的工作内容是身份核对、信息登记并协助好采集护士的开管封管工作。工作流程其实并不复杂但需要有面对重复劳动的耐心和体力，中途不能喝水、吃东西、上厕所，连续工作直到任务完成。我首先注册并登录了核酸采集信息系统，然后扫开箱码进行开箱，数了数一箱共有25根试管，我按照顺序拿起其中一根递给身旁的护士，接着扫试管码开管。这时候有十位师/生在其他志愿者的引导下，依次在我这里进行身份核对、信息登记再接受咽拭子采样。我拿着信息采集手机对着他们的身份证进行扫描。正常来说，系统对身份证上的姓名等信息识别上不会存在大问题，但是当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户外光线不够亮，时有识别名字出错的情况，这个时候就需要手动进行修改。当然偶尔会碰到几位没有带身份证的同学，还有遇到外国留学生、港澳台学生，也需要手动输入，这时候速度就会慢下来。测完十人就要进行封管，在这一个试管上贴上封条码，这个工作也由我来做，因为考虑到我身旁采样人员手上酒精可能会弄糊封条码。如此反复进行25管 （250人次）后点击封箱。当晚我的搭档和我一共完成了3箱，一直工作到第二天凌晨1点多，连续工作大概7个小时。还记得结束工作的时候，我的手已经累到抬不起来，耳朵被医用口罩勒疼到麻木。
我们这个检测台的编码是7，当天晚上7号检测台旁出现了好些个我教过的学生，还有我熟悉的老师。每当遇到认识的人，我都会跟他们打招呼，他们有的会认出我来，有的一脸蒙地看着我，还有的被桶的比较难受慌忙逃离似乎没有听到。大部分来7号台的，还是我不认识的人。他们普遍行色匆匆，有些匆忙到检测完忘记拿走自己的身份证，在我的大声呼唤下又折返回来。有时也会有学生在检测完的时候很礼貌地对我们说一句“辛苦了”“谢谢”之类的话。有意思的是当晚还遇到了一对双胞胎，当我看到第二张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和几乎一样名字的时候，我以为我累得产生了幻觉，当下往前一个人离开的方向看去，然后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同学笑了，说：“我们是双胞胎。”
其实对于疫情，我们大家谁都希望快点过去。恰好今年又赶上东南大学120周年校庆，真心希望能和同学们一起好好地庆祝。面对疫情，我们很着急，但是我们又急不来。南京市“关于疫情防控措施动态升级调整的通告（第11号）”下达，大家风里雨里地排队做核酸，傍晚又传来了民航飞机失事的消息，心情很沉重。本来虎年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年份，虎啸山林，虎虎生威；春天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季节，万物复苏，春暖花开。但是当我们带着希冀来到这个虎年的春天，却似乎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沮丧。想到网上流传的一句话：“青春才几年？疫情就三年！”想着2020年新冠疫情暴发那一年我带过课的那群大一孩子们，转眼现在已经大三下学期，还有一年就要离开校园了，心下一阵寒凉。哎，这个倒春寒啊。
2020年整个春季学期的课都是在网上进行的。我还记得班上有一个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学生，因为家里信号不好到家附近的山顶找信号上网课。虽然是上网课，班上孩子们都很勤奋刻苦。后来情况稳妥大家回到学校，有学生在校园里笑盈盈地来跟我打招呼说老师我上过您的课，虽然面生但是却倍感亲近。20年前，我也是个大学在校生，那时非典疫情蔓延，依稀记得我们被困在校园里，也是一样哪里也不能去，一样这般清冷的天气。当时没有现在这么便利的网络互联工具，但是在我老师的关心和爱护下，也是合理地安排好了自己的学习和生活。回想当时，环境虽不容乐观，但内心仍是安定的。
自2020年疫情暴发以来，每学期开课伊始我都会给班上同学唠叨几句，算作是寄语，鼓励孩子们也权当是勉励自己。我对他们说，“人的一生中会经历大大小小无法确知的境遇，如何把握住自己，是自古以来人们都要面对的功课，每临大事有静气”，“当眼前漆黑一片之时，我们该如何迈步？试着就从脚下的方寸之地开始踱步吧，慢慢走下去”，“《老子》中有言：‘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暴风骤雨不会一直在，危机中就潜存着转机和生机”。我想作为个体的我们能为这个世界做的其实很有限，但是当我们每个人的力量汇聚起来的时候，那会是一片气势磅礴的海洋。让我们大家持住平常心，做好寻常事。2022，愿世界安好！
（作者为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